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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~3章首冢  (第7/7页)
颅巧妙地从土里溜出来了。”“上面放的那块石头,似乎写着什么东西?”“据说写着两个字。现在那些字也已经消失了…”“好像是二十年前,净藏上人写的字吧?”“正是。净藏上人在将门之时和纯友之乱时,都作了大威德法,以降魔伏灵。”“净藏上人现在是在东山的云居寺吧?”“怎么,晴明,你连这些都知道?剩下的事真的能独力承担啦。”“要做倒是能做…”晴明苦笑着。    “怎么啦?”“那块石头现在在谁手里?”保宪听晴明这么问,便把右手的酒杯放在地板上。又把空出来的手伸入怀中。    那只手再抽出来时,手里握着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。    “在这里。”“您都安排周到了,我也没法不干啦。”“拜托。”说着,保宪又伸手去拿酒杯。    十一“那样就行了?”说这话的是博雅。    他们在藤原为成的大宅里。    外廊的木条地板上,站着博雅的家人实忠。房檐下倒吊着一条死狗。    这是实忠跑遍京城才找回来的遗骸。    “行了。”晴明点点头。    强烈的气息扑向站在庭院里的晴明和博雅。    这是由于向狗的遗骸浇了刚捣好的葱汁。    “就这样,我们只需等到晚上就行了。”晴明说。    十二夜晚,晴明和博雅在昏暗中静坐。    板窗都拉下了,也没有点灯。    只有藤原为成急促的呼吸声。    实忠半跪在吊着死狗的屋檐附近,把耳朵贴在板窗上。    “我听见有动静。”实忠说道。    不久,那些声响也传入了博雅的耳朵。    是牙齿咬嚼的声音。    声音逐渐挨近过来。    “好饿呀…”“为成大人今晚还是贴符咒、关板窗,待在里边吗?”听得见这样的说话声。    不久,又传来异口同声的说话声:“咦,这里有rou!”“是狗rou!”“是rou!”马上,那些声音变成了野兽贪婪地大啃猎获物的声音。    “博雅,你看——”听了睛明的话,博雅从板窗的缝隙向外张望,只见月光之下,飘在空中的七个头颅,扑在倒吊在房檐下的狗尸上面,正啃食着死狗的rou。    “好惨啊…”博雅喃喃着。    头颅们咬住狗的尸体,吃着上面的rou,而他们吃的rou却全都从头颅下方掉到了地上和外廊内。    六角堂的地上掉的那些rou,也可能是经过这样撕咬后的青音姑娘的rou吧。这样一来,rou等于没吃,肚子根本填不饱。    “嗷嗷,好饿啊…”“好饿啊…”“怎么吃也吃不饱啊。”听得见头颅们的说话声。    不久,传来了令人心悸的声音。    是啃骨头的声音。    又过了一会儿,这样的声音也听不见了。接着,传来了头颅从各处撞击房子的声音。    “请开门!”“请让我们吃rou!”“为成大人…”喊叫声持续了整个晚上。    将近早晨的时候,四周突然静了下来。    等太阳升起,众人走到室外,只见整个屋檐前剩下一片可怕的狼藉。    “唉,走吧。”晴明催促博雅和实忠。    实忠肩扛锄头。    在三人前头,一只白狗嗅着气味领路。    “它在追踪葱汁的气味。”晴明说。    不久,白狗来到离为成家不远的一所独立房子前,钻进架空木地板下狂吠起来。    “过去吧,实忠。”晴明这么一说,实忠便拿起锄头钻进架空的木地板下面。    从下面传来了用锄头掘土的声音,不久,就听见实忠喊道:“找到了。”他从架空的木地板下挖出了七个头颅。    五个是旧的,两个是新的。    新的就是青音和景清的。    “这样就解决啦。”晴明轻轻地说了一句。    “哎呀,那实在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啊。”博雅放了心似的长舒一口气。    十三青音和景清的头颅被葬在一起。    五个头颅被埋入原来的首冢,那块石头由净藏上人重新写上两个字,放在冢上。    也许是因为把大批食物和头颅一起填埋,自此以后,夜间在首冢附近走过的人就再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了。    十四浅斟低酌。    地点是晴明家的外廊内。    晴明、博雅、保宪三人在座。    像前不久的那个晚上一样,保宪盘腿而坐的两脚之间,睡着那只蜷成一团的猫又。    保宪伸出手指在酒杯里浸一下,然后将指头伸到猫又的鼻尖上晃晃,看似睡得正香的猫又微睁开眼,伸出红红的舌头添添保宪的指尖。    “哎,晴明,上次那件事情你干得挺漂亮嘛…”保宪一边让猫又添酒一边说道。    “哪里哪里,只因您保宪大人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啊。”晴明答道,丹唇含笑。    “不过,那情景真是够凄惨的…”博雅记忆犹新地说。    “狼吞虎咽,肚子怎么都饱不了。虽说是死不瞑目造成的怪事,但所谓人性,的确也有这样的一面啊。”“嗯…”“想到那惨死的模样就是人的本性,不禁让入又觉得可悲,又觉得可怜。”博雅打住话头,目光投向庭院,仿佛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。    夜幕下的庭院,外观已尽呈秋色。    静候冬天来临的庭院,在月光下缄默着,文风不动。    “我可以吹一曲笛子吗?”博雅说着,从怀里摸出叶二——从朱雀门鬼手上得来的笛子。    他将笛子轻贴唇边,吹起来。    旋律像一条美丽、发光的飘带,从笛子滑出。    笛声在月光下延伸,扩散到清秋的庭院。    月色和笛声溶化在秋之庭院。    无法区分何者是笛声,何者是月光。    坐在廊下的博雅的气息——连他的rou体本身,仿佛都溶化在天地之间。    “了不起…”保宪止不住发出赞叹之声。    “这就是博雅大人的笛声呀…”仿佛是喃喃自语。    晴明默然倾听,他让笛声穿透自己的rou体,溶化在天地间。    笛声不绝如缕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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