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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步惊心  (第8/8页)
,当然,也不代表,她允许任何人为了保命,把皇嗣牺牲。    应充仪不会是第二个周昭仪,她的聪明注定将她推向绝路。    这三年来,不止她一个人走向绝路。    宫里,要活下来,除了帝王的怜惜,最重要,是看透所有人的心。    太后闭起眼,过往属于她的一幕一幕又历历在目,无数次,她亦曾面临死亡,只是,如今,她成功了。    “太后,臣妾逾言了。”夕颜见太后默不作声,反闭上眼,轻声道。    “颜儿,记着哀家今晚和你说的话。姝美人那件事,就由你发落了吧。”    说完这句话,太后不置可否,步出殿去。    记着,她是要记着的。    夕颜躬身,待到太后走远,她方起身,凝向窗外那弯冷月,唇边的笑,若有似无。    翌日,三月三十日,轩辕聿颁下圣旨,应充仪体质虚寒,导致小产,崩血薨逝,追封为妃,赐缢号:孝悯。    另下旨,太傅应学道即日起调任中书省中书侍郎。    这两道旨意成为四月二日,纳兰、西两府联姻前,在前朝最引起波澜的事。    当然,后宫,还有一道口谕,是夕颜代执宫务以来,第一次发的谕旨:    姝美人于樱宴偶染恙疾,特准闭宫静养三月。    此谕一下,诸妃自是更乐于拜高踩低之常事,但,她们的嫉妒心,却很快被另一件事所激起——    四月二日,恰好是彤史有记载夕颜侍寝后的第五天,晚膳前,彤史莫梅就至冰冉宫,传下轩辕聿的口谕:醉妃侍寝。    算起来,这五日间,轩辕聿并未翻过其他嫔妃的牌子,或许是因为明洲和金真日益吃紧的局势,也或许是因为,在后宫更多人的眼中,这代表着,夕颜的正式专宠的标志。    夕颜依旧穿着雪色的薄纱,从三年前,他强加于她这份雪色开始,她不知道是否因为习惯,还是,渐渐地,因为安然,她的裙衫不会再有其他任何的颜色。    今晚,是纳兰禄和西蔺姈的成亲之日,而她不能出席,所以,侍寝也好,至少不用一个人待在宫里,去想一些再想都无法实现的事。    缓缓进得承欢殿,司帐、司寝掀开的重重帐幔后,轩辕聿已坐在明黄的龙榻上,玄黑的袍子上,蓝色的荧光丝线勾勒出帝君专用的云纹。    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,木屐走在冰冷的金砖地上,发出轻轻的声响,她的心底,很平静,很清冷,没有一丝的波澜。    “参见皇上。”她按着规矩行礼。    “起来。”    他的语声还是那么淡漠,却让她有些许的窘迫。    她站在那里,略低下螓首,听到他唤她:    “过来。”    “嗯”    她应声,抬起脸,发现他正凝着她,神情里,有些似笑非笑。    行至他的跟前,他把手伸给她,她下意识地稍退了一步,却看到他的唇边浮出一个笑涡,如同三年前,初次见他一样,他对她笑了。    不过,彼时,他以为她是她,所以对她笑。    今晚呢?    他是对纳兰夕颜笑吧。    他的手指修长,光洁如玉的手心,置放着一琉璃质地的盒子。    “这,给你。”他说话一直很简单,除了前日在雨中。    思及此,她的脸,微微一红,尽量避开他的手心,拿起那个盒子,轻轻打开,里面是月白的膏体,不用细看,那扑鼻而来的味道让她的手滞了一滞。    “玉肌复原膏。”她说出这五个字,原来,他是懂她的。    他的信任,并非没有任何根据。    至少,他看过她交给苏太医的方子。    “你原先配的,少了一味丹朱,所以,功效还是欠缺的。”他淡淡地说出这句话,    原来不仅如此,他的医术远远在她之上,她凭着记忆照药书的方子配,还是漏了一味。    “谢谢。”她说出这两字,抿着嘴浅浅一笑。    他复向她伸出手,她一愣,他淡淡道:    “朕会吩咐小李子亲自送去给王妃。”    他,竟然连这都知道。    她凝着他,手里,琉璃质地的盒子虽然很冰,心里,是暖的。    将手心的琉璃盒放进他的手心,他是让她看到这药膏,然后,安心吧。    其实,她有什么不安心的呢?    她相信他不会再用她的家人做任何谋算,一如,他昨日,那么信她一样。    他传李公公进殿,吩咐他放进赐礼中,一并明日等纳兰禄和西蔺姈进宫谢恩时赐予他们。    这是宫里的规矩,凡是经皇上指下的婚事,成亲第二日,均须在巳时皇上下朝以后,进宫谢恩。    李公公应声退下后,殿内,又仅剩他和她二人。    “安置吧。”他转身,上榻。    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随他上榻。    他侧转身子,背对她。    这次,她并没有象上回那样也侧过身子,反是朝向他的那侧。    “若你想见襄亲王和王妃,明日他们进宫谢恩时,朕会命他们一并去你那。”    “皇上——”    这个意外的惊喜,满满地绕着她的脑海,这一喜间,莫名地,望着他的背影,她的心底,涌上了一些悲凉。    身为帝王的他,如果被迫要立兄弟为皇太弟,继承大统,该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呢?    但,她可以吗?    原来,今晚,她一直忐忑、束缚的,还是太后的嘱咐。    她其实根本没有做好替他诞育子嗣的准备,即便,这是天经地义,也是她该做的。    但,这和侍寝,在她的准则里,并不是一概而论的。    “安置罢。”他仍没有回身,声音低沉。    今晚,他突然不想让她昏昏沉沉地睡去,他甚至想,等她睡熟后,再起身。    毕竟,距离辰时,远远不止三个时辰。    她轻轻应了一声,一眼瞥见一侧的锦被,他,却并没有盖上,只穿着白色的中衣,她伸手,掀开锦被,覆到他的身上。    这一覆,他却蓦地转身,她的手僵在半空,有点尴尬的意味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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