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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4/7页)
下来,晕眩中遍体冰凉,如果修泽明现在来,一切就十全十美了。    月亮慢慢朝下滑,在这幽明一线问,乌云遮住了月亮,我闭上了眼睛,世界淹没在黑暗中。    修泽明没有来,他又一次失约。    我没有更深一步失陷在黑暗世界,相反地,我醒过来。醒来时,我在自己房里,有人在世界的另一端,不断喊着:“喂!喂!”    我费力地睁开眼,然后焦距逐渐凝聚,我看见一张脸,年轻的、英俊的面孔,啊!是那个来找过李念平的男孩子,他低着头看我,满脸着急。    为什么他会在这里?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?    我流不出眼泪,也没力气怪他多事。    手上割过的地方痛彻心肺,但是已好好包扎起来了。    “我包的,会不会太紧,疼不疼?”男孩连声问。    我别开脸,我讨厌他这样看着我,但我无可奈何。    “我姓祖,祖英彦,成大建筑。”男孩不管我的反应,自我介绍着。    这关我什么事?他却愈说愈高兴,守在我身旁,一步也不走开。    “你走吧?”我有气无力地“我不会…再做了。”    男孩对我的要求置若罔闻,我怀疑他的听力有问题。不然他怎么听不懂呢?他的眼睛也有问题,无论我怎么给他脸色看,他似乎都看不见。    说也奇怪,我糟透了的模样落人这个叫祖英彦的大男孩眼里,我却不如想象中那么在乎。    祖英彦还去开冰箱,就像在自己家里,然后惊奇地问:“啊!什么都没有?你从不吃饭?”    我叹了一口气,片刻之后,听见门嫌诏,谢天谢地,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出去了,可是没过多久,我又发现他回来了,手里提着大包小包。    我没精神理他,他却非常自在,而且神通广大的找到锅子弄汤给我喝。    汤里其实只有一点蔬菜、豆子,少许酱油,但却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吃的,他端过来时,我把头别过去,还是感受到那一份暖到心里的香气。    “你…又来了?”我不知道该不该生气,有气无力地瞪着他。    他微笑。    这个很会微笑的男孩,叫祖英彦。    很特别的姓,很特别的人。    他不厌其烦的告诉我他就读于成大建筑。    “就要毕业了。”他强调。    小孩子总喜欢告诉别人他已经长大了。按照年纪,祖英彦比我大好几岁,但我总拿看孩子的眼光看他。    祖英彦从这天开始,天天来找我麻烦,有天居然抱着吉他来,自弹自唱、自歌自舞、自快乐。    我听他从CALIFORNIADREAMING,S.O.S,REACHOUTWELLBETHERE,弹来弹去都是狄斯可曲子,不禁皱眉,真是个大学生,无事可做。    弹完了,还问:“弹得好不好?”    有什么好不好,反正他也不懂他所弹的“爱之喜”、“爱之悲”小孩子不会懂得…爱至深处,既不是喜也不是悲,而在那悲喜之外,似乎只有死亡。只有死亡…才能替代。    他这时不笑了,调子一转,出来的是赛门与葛芬柯的“恶水上的大桥”弹时,眼睛深深的看着我。    …    当你失意落寞觉得微不足道    当你热泪盈眶让我安慰你    我站在你这边…    当黑暗降临朋友都走了    痛苦难当…    我会安慰你,抚平你的心,为你分担    为你俯下身做恶水上的大桥    …    酸楚自腹内升起,升到了喉间,热哄哄地。    我忽然,忽然不敢再看他的眼睛。    追忆,追忆逝去的友情,逝去的爱情,那么,我的人生中就只剩下这些了,祖英彦还以为我受到歌艺的感动,唱得益发卖力。    我发出呜咽时,他吓呆了“你哭了,我的歌…真那么令人感动吗?”    我这次愚蠢的行为,又结结实实的躺了三天,才能下床走动,我不敢再看磅砰,也不敢照镜子。    我想,再这样下去,不用任何方法,我都可以死去了。    死有什么要紧呢?我悠悠晃晃地走进浴室,不想看镜子,镜子偏偏照着我,照到一根恐怕只剩下三十六公斤的竹竿。前些日子我只是瘦,但现在是瘦得可怕,就算死后能见到修泽明,他也会吓得不认识我。    我把门锁紧,不想再让任何人看见我。    可是祖英彦来了,他敲门,按电铃,得不到任何回应。如果是别人早就死心了,但他的行为有异常人,他更用力地拍门,爱丽丝!爱丽丝!我知道你在家。    我不在家!不在!    他叫得不过瘾,翻身上墙,坐在那里,朝窗口扔小石头。    “出来!他喊:“快出来。’…    出来做什么?我靠着窗子喘气。    “我们去跑步!”祖英彦穿了一身白纹T恤,长腿裹在牛仔裤里,清新的帅劲,笑得像太阳。    我还跑什么步?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。    但祖英彦却不这么想,他是个有决心的人,居然把我弄出屋外,但我也没真跑,只在山前山后走了一圈,走得大汗淋漓,苦不堪言。    好不容易回到家躺在床上,怨恨这种恶邻,正在抱怨,却觉得饿了。    我静静感受着饥饿如火焰似的燃烧起来。    祖英彦突然的出现,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碗。    他是怎么进来的,我吓了一大跳。    “快来吃面。”他把碗捧到我面前,白细的面条,碧绿的荷兰豆,水青的菠菜,豆芽,圆圆的蛋,黑色的蘑菇。    他又是怎么变出来的?    这个人偷跑进我的厨房,做了一碗面,但他真的是会做汤。    我坐了起来,这是修泽明去后,第一次吃东西觉得香。    祖英彦知道我不拒绝他的手艺了,吏爱在我厨房里穿进穿出,做一些好喝的汤或一些奇形怪状的食品。    “你确定你念的是建筑系吗?”我问。    他笑着,搔了搔头。    自他闯入我近乎撕裂的人生,我对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,但是,我开始参加他的“走”步活动。    每天早晨,他干脆连门也不敲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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