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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4/4页)
纤瘦的身体在最危急的一刻扑出,正复在赤拿的后背。战斧劈中她的身体,扯裂了她的蒙古袍子,出嵌入血rou的闷响。    然后那抹纤瘦的人体瞬间自马背上跌落,在混乱之中马蹄踢到,翻出了战局,往那边的悬崖跌去。    “不!”巴图嘶吼。如此…如此忠诚的女子,不该…不该死啊?    可恨他没有救她的机会,只能眼睁的看着…    不?在蹄尘落定之后,他意外的看见赤拿竟抓住她了?    巴振作起精神,努力劈杀敌人,为赤拿守住后背,可敌人还是愈来愈多。    燕兆飞翻落悬崖的瞬间,赤拿当机立断自马上飞身扑下,赶在她跌落悬崖之前,抓住她的一只手。    “啊…”这动作扯痛了她背上的伤口,让她发出哀号。    有敌人趁他无法抵御,一刀欣向赤拿;而他因为手里挂了个人,只能硬生生承受这一刀。    幸好巴图及时杀了那敌人,这刀只砍伤了他的右臂而已。    敌人太多,巴图无法一一抵御,赤拿只能左手拿刀,反手御敌,可一心二用,又兼手臂受伤,他更没力气将她拉上悬崖。    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,濡湿了他的衣衫,也湿了她的。    又有敌人来袭,他还是反手御敌,可反手御敌力量本就较正手弱,再加上他是左手的反手,力量更弱。    这次敌人砸飞他的弯刀,他没法闪避,只能硬生生再受一刀。    “噗哧”一声,一柄战斧嵌进敌人的咽喉。    是她,是燕兆飞反手拔下嵌进她肩胛骨的战斧甩出。    她的气力或许远不及男人,可她的准头很好,再者,那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赤拿身上,因此她一击得手。    战斧一拔出后,她的伤口立刻大量流血。    “你…为什么…要救我?”赤拿的声音沙哑且颤抖。    他们的鲜血沾湿了交握的双手,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正止不住的一寸一寸往下滑落。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,也许只是夙孽而已。    欠他的,总是要还清的。    如果今世还得干干净净,那来世,她会是一个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人吗?    “抓、抓紧我!”赤拿嘶吼。生死关头,触觉竟反常的敏感,他能感觉到那黏腻的湿滑、失血的冰冷,还有那双手好小好小的感觉。    “终于——还清了!”她的细语似耳语,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。    在这生死攸关之际,她的唇畔竟浮起了一抹笑。    她剪掉了赤红的长发,那些短发参差不齐,很是丑怪,但此刻她的笑照亮了那张满是汗水与血水的小脸。    厮杀仍在持续,赤拿只知道她仍在下落、止不住的落,终于他们冰冷的手滑脱了彼此,他的双手只拽着一团虚空。    月光下,她的人往深谷坠去,她的笑一直萦绕在他跟前。    分——手了。    还——清了。    “不!”赤拿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,遥远得似乎是从世界的另一头传来的。    不——还不清的?    他绝不会原谅她竟如此轻易的逃避掉一切,欠他的,就算是追到来世,他也一定要让她偿还!    赤拿满心混乱。    “可汗!”巴图的手抓住他,巴图的声音吼醒了他的神志。    赤拿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。    不!他还不能死。    “可汗,现在怎么办?”有骑士问。    伏兵人多,他的人被三三两两的分割开来,每一处都有几倍的敌人围着厮杀。这不是一场鲍平的战争,而是一场屠杀!巴尔斯正把他们当作野兽在屠杀?    而他会让他们见识一下,真正的野兽是怎样的!赤拿的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。    这时,月亮升至中天,于是他对空长嗥,就像…就像传说苍狼对空长嗥一样。    这充满嗜杀意念的嗥叫,感染了每个参与厮杀的人,他的人顿时觉得血液里充满原始的斗志;而他的敌人却是为之胆寒。    “杀!”赤拿抓起武器,那是一战斧,其上还沾染着燕兆飞的血渍。    于是屠杀再次开始,利斧砍碎骨头的声音、人体肌rou的碎裂声,哀号声、喊杀声…伴着nongnong的血腥味,将这里变成人世间的修罗场。    黎明的前一刻,燕兆飞的“烽火”终于招来了援军。    率军的是俺答,那个最早弃他而去的千户长,也是救了燕兆飞的贵人。    原来,他的离去只是因为看出巴尔斯的狼子野心,所以,先下手为他保存一部分兵力而已。    可此时,赤拿已不再需要他的援助了。    他们的蒙古袍上满是血渍,以及碎裂的肌rou,有他们自己的,更多的是敌人的。    那一役,赤拿以三十六骑对巴尔斯手下的两百五十二骑,当大战结束时巴尔斯的人只从尸体堆里爬出了两人,其中还有一个神志失常,终生都迷失在这场恐怖的战役中。    据说,那一夜圆月清冷,山顶上,有只苍狼始终俯视着这场屠杀。    也有人说,那不是苍狼,而是赤拿化作鞑靼族传说中的苍狼,主导了那场屠杀。    不论事实如何,赤拿与他的三十六骑确实是凭借这一场战役成名的。    自此,草原上到处传扬着苍狼的传说,而赤拿与巴尔斯的战争也从这年正式开始了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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