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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2/2页)
十只手指渐渐发麻。    埃在睁大双眼。    月枚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,她说下去:“误杀与谋杀之间,只有一线差别。”    埃在看着她。    “动机。”月枚说出这两个字“杀人如有动机,叫做谋杀,你有什么动机要杀我?没有,我是你好友。”    她咯咯地笑起来,嗡一嗡鲜红的嘴唇。    埃在听得呆了。    “所以,警方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。”    月枚握住埃在的手,发觉老朋友的手冰冷。    “不过如果是情敌,那么,警方看法就完全不同了,你有动机。”    埃在的声音似一根游丝“为什么说到这个?”    月枚这样回答:“我读过一本小说,情节非常有趣,故事里有两个女主角,她们约定,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。”她的脸凑近福在“她们交换条件,各自杀死对方可厌的丈夫,因为没有动机,警方丝毫怀疑也无。”    这时,福在已渐渐平静“嗯。”“福在,你想一想,我还有点事,先走一步,明早再来。”    下午,女警又来了。    这本来是伸怨的好机会,但是王福在只轻轻说:“我进门之前已被殴打,也许是认错人了。”    警察有点生气“王女士,胸口的灼伤呢,也纯属意外吗?”    埃在恬不知耻地答:“是。”    “我们想帮你。”    “我明白,我很感激。”    “无论如何,你需拿出勇气来,结束这种不健康关系,重新做人。”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    警官徒呼荷荷。    她这样同医生说:“典型受家庭暴力压迫妇女心态,她不能动弹。”    医生说:“多么不幸。”    “太懦弱了,社会里仍然有很多类此妇女,令人浩叹。”    但是病榻上的王福在却很平静,她服了葯,睡着了。    心有不甘    第二天一早月枚来看她。    “想清楚了。”    “我想听听你的计划。”    “你是什么时候下的决心?”    “当医生说,我再也不能生育的时候。”    “福头,你同我刚刚相反,你一向喜欢孩子,我记得在学校里,你特别关怀低年级同学,教他们打球写功课。”    埃在不出声。    “告诉我,那人的生活习惯。”    埃在用很平静的声音说:“自从失业之后,每日傍晚,他都会到兰桂坊一列酒馆去喝得烂醉,深夜回来,一眠不起。”    “除出喝酒打人,他还做些什么?”    “从前有一班朋友,聚在一起吹牛谈天,渐渐也因经济问题同他疏远。”    “他落了单?”    “也不会,如愿结账,仍有朋友。”    “他开车?”    “车子早已卖掉,他现在用公共交通工具,有一次我与他一起乘地下铁路,遭人推撞,他忽然大发脾气骂人,被其他乘客讥笑:“怕挤?买架劳斯莱斯。””    月枚微微笑“福在,你出院吧,到我家来住。”    “可是医生说…”    “你自己签字出院好了。”    月枚口气强硬,可是,福在还不觉她在摆布她。    埃在就是这点吃亏,她算不上机灵明敏,太容易被人利用。    仿佛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对她说:王福在,去,去投靠表姐,到律师处办妥离婚手续,速速脱离这段恶梦似关系,切勿再做任何纠缠。    但是她心有不甘,耳边又有另一个声音同她说:王福在,你被那人害得支离破碎,万劫不复,你岂可不思报复。    埃在办理出院手续。    在车上,月枚忽然问:“福在,请恕我问一句:你有没想过换一把门锁?”    “换过几次。”    “他怎样进门?”    “他召锁匠来凿开大门,那里的确是他的家,又有一次,叫消防员帮忙。”    月枚惊异“这个人竟有这样能耐。”    “是。”    “他有无到处诉苦,说你贪慕虚荣,在他不得志的时候离开他?”    埃在不出声。    月枚笑了。    她时时在不该笑的时候绽出明艳笑容,好不奇特。    月枚说:“我们好像已没有其他选择。”    到了家门,女佣迎出来“太太,周先生回来了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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